◎張軌(子寔 寔弟茂 寔子駿 駿子重華 華子耀靈 靈伯父祚 靈弟玄靚 靚叔天錫)

  張軌,字士彥,安寧烏氏人,漢常山景王耳十七代孫也。門第孝廉,以儒學顯。父溫,為太官令。軌少明敏好學,有器看,姿儀典則,與同郡皇甫謐善,包養隱于宜陽女幾山。泰始初,受叔父錫官五品。中書監張華與軌論經義及政事損益,甚器之,謂安寧中正為蔽善抑才,乃美為之談,以為二品之精。衛將軍楊珧辟為掾,除太子舍人,累遷散騎常侍、征西軍司。

  軌以時方多難,陰圖據河西,筮之,遇《泰》之《觀》,乃投策喜曰:”霸者兆也。”于是求為涼州。公卿亦舉軌才堪御遠。永寧初,出為護羌校尉、涼州刺史。于時鮮卑反水,寇盜從橫,軌到官,即討破之,斬首萬余級,遂威著西州,化行河右。以宋配、陰充、氾瑗、陰澹為股肱謀主,征九郡胄子五百人,立學校,始置崇文祭酒,位視別駕,年齡行鄉射之禮。秘書監繆世征、少府摯虞夜觀星象,相與言曰:”全國方亂,避難之國唯涼土耳。張涼州德量不恒,殆其人乎!”及河間、成都二王之難,遣兵三千,東赴京師。初,漢末金城人陽成遠殺太守以叛,郡人馮忠赴尸號哭,嘔血而逝世。張掖人吳詠為護羌校尉馬賢所辟,后為太尉龐參掾,參、賢相誣,罪應逝世,各引詠為證,詠計理無兩直,遂自刎而逝世。參、賢慚悔,自相和釋。軌皆祭其墓而旌其子孫。永興中,鮮卑若羅拔能皆為寇,軌遣司馬宋配擊之,斬拔能,俘十余萬口,威名年夜震。惠帝遣加安西將軍,封安樂鄉侯,邑千戶。于是年夜城姑臧。其城本匈奴所筑也,南北七里,東西三里,地有龍形,故名臥龍城。初,漢末博士敦煌侯瑾謂其門人曰:”后城西泉水當竭,有雙闕起其上,與東門相看。中有霸者出焉。”至魏嘉平中,郡官果起學館,筑雙闕于泉上,與東門正相看矣。至是,張氏遂霸河西。

  永嘉初,會東羌校尉韓稚殺秦州刺史張輔,軌少府司馬楊胤言于軌曰:”今稚抗命,擅殺張輔,明公杖鉞一方,宜懲不恪,此亦《年齡》之義。諸侯相滅亡,桓公不克不及救,則恒公恥之。”軌從焉,遣中督護氾瑗率眾二萬討之。先遺稚書曰:”明天綱紛撓,牧守宜戮力勤王。適得雍州檄,云卿稱兵內侮,吾董任一方,義在伐叛,武旅三萬,駱驛繼發,砍木之感,心豈可言!古之行師,全國為上,卿若單馬軍門者,當與卿共平世難也。”稚得書而降。遣主簿令狐亞聘南陽王模,模甚悅,遺軌以帝所賜劍,謂軌曰:”自隴以西,撻伐斷割悉以相委,這般劍矣。”俄而王彌寇洛陽,軌遣北宮純、張纂、馬魴、陰浚等率州軍擊破之,又敗劉聰于河東,京師歌之曰:”涼州年夜馬,橫行全國。涼州鴟苕,寇賊消;鴟苕翩翩,怖殺人。”帝嘉其忠,進封西平郡公,不受。張掖臨松山石有”金馬”字,磨滅粗可識,而”張”字清楚,又有文曰:”初祚全國,東方安萬年。”姑臧又有玄石,白點成二十八宿。于時全國既亂,地點任務莫有至者,軌遣使貢獻,歲時不替。朝廷嘉之,屢降璽書慰勞。

  軌后患風,口不克不及言,使子茂攝州事。酒泉太守張鎮潛引秦州刺史賈龕以代軌,密使詣京師,請尚書侍郎曹祛為西平太守,圖為輔車之勢。軌別駕麹晁欲專威福,又遣使詣長安,告南陽王模,稱軌廢疾,以請賈龕,而龕將受之。其兄讓龕曰:”張涼州一時名流,威著西州,汝何德以代之!”龕乃止。更以侍中爰瑜為涼州刺史。治中楊澹馳詣長安,割耳盤上,訴軌之被誣,模乃表停之。

  晉昌張越,涼州富家,讖言張氏霸涼,自以才力應之。從隴西內史遷梁州刺史。越志在涼州,遂稱疾歸河西,陰圖代軌,乃遣兄鎮及曹祛、麹佩移檄廢軌,以軍司杜耽攝州事,使耽表越為刺史。軌令曰:”吾在州八年,不克不及綏靖區域,又值中州兵亂,秦隴倒懸,加以寢患委篤,實思斂跡避賢。但負荷任重,不便輒遂。不圖諸人橫興此變,是不明吾心也。吾視往貴州如脫屣耳!”欲遣主簿尉髦奉表詣闕,便速脂轄,將歸老宜陽。長史王融、參軍孟暢蹋折鎮檄,排闔諫曰:”晉室多故,人神涂炭,實賴明公撫寧西夏。張鎮兄弟敢肆兇逆,宜聲其罪而戮之,不成成其志也。”軌嘿然。副等出而戒嚴。武威太守張琠遣子坦馳詣京,表曰:”魏尚安邊而獲戾,充國盡忠而被譴,皆前史之所譏,今曰之明鑒也。順陽之思劉陶,守闕者千人。刺史之蒞臣州,若慈母之于赤子,蒼生之愛臣軌,若旱苗之得膏雨。伏聞信惑謠言,當有遷代,平易近情嗷嗷,如喪考妣。今戎夷猾夏,不宜騷動一方。”尋以子寔為中督護,率兵討鎮。遣鎮外甥太府主簿令狐亞前喻鎮曰:”舅何不審安危,明成敗?主公西河著德,兵馬如云,此猶猛火已焚,待江漢之水,溺于大水,看越人之助,其何及哉!今數萬之軍已臨近境,今唯全老親,存門戶,輸誠歸官,必保萬全之福。”鎮流涕曰:”人誤我也!”乃委罪功曹魯連而斬之,詣寔歸罪。南討曹祛,走之。張坦至自京師,帝優詔勞軌,依模所表,命誅曹祛。軌年夜悅,赦州內決死已下。命寔率尹員、宋配步騎三萬討祛,別遣從事田迥、王豐率騎八百自姑臧東北出石驢,據長寧。怯遣麹晁距戰于黃阪。寔詭道出浩亹,戰于破羌。軌斬祛及牙門田囂。

  遣治中張閬送義兵五千及郡國秀孝貢計、器甲方物歸于京師。令有司可推詳立州已來清貞德素,嘉遁遺榮:”高才碩學,著作經史;臨危殉義,殺身為君;忠諫而嬰禍,專對而釋患;權智雄勇,為時除難;謅佞誤主,傷陷忠賢;具狀以聞。州中長者莫不相慶。光祿傅祗、太常摯虞遺軌書,告京師饑匱,軌包養即遣參軍杜勛獻馬五百匹、毯布三萬匹。帝遣使者進拜鎮西將軍、都督隴右諸軍事,封霸城侯,進車騎將軍、開府辟如、儀同三司。策未至,而王彌遂逼洛陽,軌遣將軍張斐、北宮純、郭敷等率精騎五千來衛京都。及京都陷,斐等皆沒于賊。中州避難來者日月相繼,分武威置武興郡以居之。太府主簿馬魴言于軌曰:”四海傾覆,乘輿未反,明公以全州之力徑造平陽,必當萬里風披,有征無戰。未審何憚不為此舉?”軌曰:”是孤心也。”又聞秦王進關,乃馳檄關中曰:”主上遘危,遷幸非所,普天稟崩,率土喪氣。秦王天挺圣德,神武應期。世祖之孫,王今為長。凡我晉人,食土之類,龜筮克從,幽明同款。宜簡令奪奉登皇位。今遣前鋒督護宋配步騎二萬,徑至長安,翼衛乘輿,折沖擺佈。西中郎寔中軍三萬,武威太守張琠胡騎二萬,駱驛繼發,仲秋中旬會于臨晉。

  俄而秦王為皇太子,遣使拜軌為驃騎年夜將軍、儀同三司,固辭。秦州刺史裴苞、東羌校尉貫與據險斷使,命宋配討之。西平王叔與曹祛余黨麹儒等劫前福祿令麹恪為主,執太守趙彝,東應裴苞。寔回師討之包養網,斬儒等,左督護陰預與苞戰狹西,年夜敗之,苞奔桑兇塢。是歲,北宮純降劉聰。皇太子遣使重申前授,固辭。左司馬竇濤言于軌曰:”曲阜周旦弗辭,營丘齊看承命,所以明國憲,厲殊勛。全國崩亂,皇輿遷幸,州雖僻遠,不忘匡衛,故朝廷傾懷,嘉命屢集。宜從朝旨,以副群心。”軌不從。

  初,寔平麹懦,徙元惡六百余家。治中令狐瀏曰:”夫除惡人,猶農夫之往草,令絕其本,勿使能滋。今宜悉徙,以絕后患。”寔不納。儒黨果叛,寔進平之。

  愍帝即位,進位司空,固讓。太府參軍索輔言于軌曰:”古以金貝皮幣為貨,息谷帛量度之秏。二漢制五銖錢,通易不滯。泰始中,河西荒廢,遂不消錢。裂匹以為段數。縑布既壞,市易又難,徒壞女工,不任衣用,弊之甚也。今中州雖亂,此方主平安,宜復五銖以濟通變之會。”軌納之,立制準布用錢,錢遂年夜行,人賴其利。是時劉曜寇北地,軌又遣參軍麹陶領三千人衛長安。帝遣年夜鴻臚辛攀拜軌侍中、太尉、涼州牧、西平公,軌又固辭。

  在州十三年,寢疾,遺令曰:”吾無德于人,今疾病彌留,殆將命也。文武將佐咸當弘盡忠規,務安蒼生,上思報國,下以寧家。素棺薄葬,無躲金玉。善相安遜,以聽朝旨。”表立子寔為世子。卒年六十。謚曰武公。

  寔字安遜,學尚明察,敬賢愛士,以秀才為郎中。永嘉初,固辭驍騎將軍,請還涼州,許之,改授議郎。及至姑臧,以討曹祛功,封建武亭侯。尋遷西中郎將,進爵福祿縣侯。建興初,除西中郎將,領護羌校尉。軌卒,州人推寔攝父位。愍帝因下策書曰:”維乃父武公,著勛西夏。頃胡賊狡詐。侵迫近甸,義兵銳卒,萬里相尋,方貢遠珍,府無虛歲。方委專征,蕩清九域,昊天不吊,凋余藩后,朕用悼厥心。維爾雋劭英毅,宜世表西海。今授持節、都督涼州諸軍事、西中郎將、涼州刺史、領護羌校尉、西平公。往欽哉!其闡弘先緒,俾屏王室。”

  蘭池長趙奭上軍士張冰得璽,文曰”天子璽。”群僚上慶稱德,寔曰:”孤常忿袁本初擬肘,諸君何忽有此言!”因送于京師。命令國中曰:”忝紹前蹤,庶幾刑政不為蒼生之患,而近年饑旱,殆由庶事出缺,竊慕箴誦之言,以補不逮。自今有面刺孤罪者,酬以束帛;筆墨陳孤過者,答以筐篚;謗言于市者,報以羊米。”賊曹佐高昌隗瑾進言曰:”圣王將舉年夜事,必崇三訊之法,朝置諫官以匡年夜理,疑承輔弼以補闕拾遺。今事無巨細,盡決圣慮,興軍布令,朝中不知,如有謬闕,則下無分謗。竊謂宜偃聰塞智,開納群言,政刑鉅細,與眾共之。若恒內斷圣心,則群僚畏威而面從矣。善惡專歸于上,雖賞令嬡,終無言也。”寔納之,增位三等,賜帛四十匹。遣督護王該送諸郡貢計,獻名馬方珍、經史圖籍于京師。

  會劉曜逼長安,寔遣將軍王該率眾以援京城。帝嘉之,拜都督陜西諸軍事。及帝將降于劉曜,下詔于寔曰:”天步厄運,禍降晉室,京師傾陷,先帝晏駕賊庭。朕流漂宛許,爰暨舊京。群臣以宗廟無主,歸之于朕,遂以沖眇之身托于王公之上。自踐寶位,四載于茲,不克不及翦除巨寇以救危難,元元兆庶仍遭涂炭,皆朕不明所致。羯賊劉載僣稱年夜號,禍加先帝,肆殺藩王,深惟仇恥,常備不懈。劉曜自往年玄月率其蟻眾,乘虛深寇,劫質羌胡,攻沒北地。麹允總戎在外,六軍敗績,侵逼京城,矢流宮闕。胡崧等雖赴國難,殿而無效,圍塹十重,外救不至,糧盡人窮,遂為降虜。仰慚乾靈,俯痛宗廟。君世篤忠亮,勛隆西夏,四海具瞻,朕所憑賴。今進君年夜都督、涼州牧、侍中、司空,承制行事。瑯邪王宗室親賢,遠在江表。今朝廷播越,社稷倒懸,朕以詔王,時攝年夜位。君其挾贊瑯邪,共濟難運。若不忘主,宗廟有賴。明便出降,故夜見公卿,屬以后事,密遣黃門郎史淑、侍御史王沖赍詔假授。臨出寄命,公其勉之!”寔以皇帝蒙塵,沖讓不拜。

  建威將軍、西海太守張肅,寔叔父也,以京師危逼,請為先鋒擊劉曜。寔以肅大哥,弗許。肅曰:”狐逝世首丘,心有良心;鐘儀在晉,楚弁南音。肅受晉龍,剖符各位。羯逆滔天,朝廷傾覆,肅宴安方裔,難至不奮,何故為人臣!”寔曰:”門戶受重恩,自當闔宗效逝世,忠衛社稷,以申先公之志。但叔父年齡已高,氣力弱竭,軍旅之事非耆耄所堪。”乃止。既而聞京師陷沒,肅悲憤而卒。

  寔知劉曜逼遷皇帝,年夜臨三日。遣太府司馬韓璞、滅寇將軍田齊、撫戎將軍張閬、前鋒督護陰預步騎一萬,東赴國難。命討虜將軍陳安、故太守賈騫、隴西太守吳紹各統郡兵為璞等前驅。戒璞曰:”前遣諸將多違機信,所執分歧,致有乖阻。且內和睦親,焉能服物!今遣御督五將兵事,當如一體,不得令乖異之問達孤耳也。”復遺南陽王保書曰:”王室有事,不忘投軀。孤州遠域,首尾多難,是以前遣賈騫,展望公舉。中被符命,敕騫還軍。忽聞北地陷沒,寇逼長安,胡崧不進,麹允持金五百請救于崧,是以決遣騫等進軍度嶺。會聞朝廷傾覆,為忠不達于主,遣兵不及于難,痛慨之深,逝世有余責。今更遣包養韓璞等,唯公命是從。”及璞次南安,諸羌斷軍路,對峙百余日,糧竭矢盡。璞殺駕牛饗軍,泣謂眾曰:”汝曹念怙恃乎?”曰:”念。””念老婆乎?曰:”念。””欲生還乎?”曰:”欲。””從我令乎?”曰:”諾。”乃鼓噪進戰。會張閬率金城軍繼至,夾擊,年夜敗之,斬級數千。

  時焦崧、陳安寇隴石,東與劉曜對峙,雍秦之人逝世者十八九。初,永嘉中,長安謠曰:”秦川中,血沒腕,惟有涼州倚柱觀。”至是,謠言驗矣。焦崧、陳安逼上邽,南陽王保遣使垂危。以金城太守竇濤為輕車將軍。率威遠將軍宋毅及和苞、張閬、宋輯、辛韜、張選、董廣步騎二萬赴之。軍次新陽,會愍帝崩問至,素服舉哀,年夜臨三日。

  時南陽王保謀稱尊號,破羌都尉張詵言于寔曰:”南陽王忘莫年夜之恥,而欲自負,天不受其圖箓,德缺乏以應運,終非濟時救難者也。晉王明德昵藩,先帝憑屬,宜表稱圣德,勸即尊號,傳檄諸藩,副言相府,則欲競之心息,未合之徒散矣。”從之。于是馳檄全國,推重晉王為皇帝,遣牙門蔡忠奉表江南,勸即尊位。是歲,元帝即位于建鄴,改年太興,寔猶稱建興六年,不從中興之所改也。

  保聞愍帝崩,自稱晉王,建元,署置百官,遣使拜寔征西年夜將軍、儀同三司,增邑三千戶。俄而保為陳安所叛,氐羌皆應之。保拮據,遂往上邽,遷祁山,寔遣將韓璞步騎五千赴難。陳安退保綿諸,保歸上邽。未幾,保復為安所敗,使詣寔乞師。寔遣宋毅赴之,而安退。會保為劉曜所逼,遷于桑城,將謀奔寔。寔以其宗室之看,若至河右,必動物情,遣其將陰監逆保,聲言翼衛,實御之也。會保薨,其眾散奔涼州者萬余人。寔自恃險遠,頗自驕恣。

  初,寔寢室梁間有人像,無頭,久而乃滅,寔甚惡之。京兆人劉弘者,挾左道,旅居天梯第五山,然燈懸鏡于山穴中為光亮,以惑蒼生,受道者千余人,寔擺佈皆事之。帳下閻沙、牙門趙仰皆弘鄉人,弘謂之曰:”天與我神璽,應王涼州。”沙、仰信之,密與寔擺佈十余人謀殺寔,奉弘為主。寔潛知其謀,收弘殺之。沙等不之知,以其夜害寔。在位六年。私謚曰昭公,元帝賜謚曰元。子駿,年幼,弟茂攝事。

  茂字成遜,虛靖好學,不以世利嬰心。建興初,南陽王保辟從事中郎,又薦為散騎侍郎、中壘將軍,皆不就。二年,征為侍中,以長者固辭。尋拜平西將軍、秦州刺史。太興三年,寔既遇害,州人推茂為年夜都督、太尉、涼州牧,茂不從,但受使持節、平西將軍、涼州牧。乃誅閻沙及黨與數百人,赦其境內。復以兄子駿為撫軍將軍、武威太守、西平公。

  歲余,茂筑靈鈞臺,周輪八十余堵,基高九仞。武陵人閻曾夜叩門呼曰:”武公遣我來,曰:何以勞蒼生而筑臺乎?”姑臧令辛巖以曾妖妄,請殺之。茂曰:”吾信勞人。曾稱先君之令,何謂妖乎!”太府主簿馬魴諫曰:”當代駿未夷,唯當弘尚道素,不宜勞役崇飾臺榭。且近年以來,轉覺眾務日奢包養于往,每所經營,輕違雅度,實非士女所看于明公。”茂曰:”吾過也,吾過也!”命止作役。

  來歲,劉曜遣其將劉咸攻韓璞于冀城,呼延寔攻寧羌護軍陰鑒于桑壁。臨洮人翟楷、石琮等逐令長,以縣應曜,河西年夜震。參軍馬岌勸茂親征,長史氾祎怒曰:”亡國之人復欲干亂年夜事,宜斬岌及安蒼生。”岌曰:”氾公書生糟粕,刺舉近才,不唯國家年夜計。且朝廷旰食豐年矣,今年夜賊自至,不煩遠師,遐爾之情,實系此州,事勢不成以不出。且宜立信勇之驗,以副秦隴之看。”茂曰:”馬生之言得之矣。”乃出次石頭。茂謂參軍陳珍曰:”劉曜以乘勝之聲握三秦之銳,繕兵積年,士卒習戰,若以精騎奄克南安,席卷河外,長驅而至者,計將何出?”珍曰:”曜雖乘威怙眾,恩義未結于下,又其關東離貳,內患未除,精卒寡少,多是氐羌烏包養網合之眾,終不克不及近舍關東之難,增隴上之戍,曠日耐久與我爭衡也。若二旬不退者,珍請為明公率弊卒數千以擒之。”茂年夜悅,以珍為平虜護軍,率卒騎一千八百救韓璞。曜陰欲引歸,聲言要先取隴西,然后回滅桑壁。珍募發氐羌之眾,擊曜走之,克復南安。茂深嘉之,拜折沖將軍。

  未幾,茂復年夜城姑臧,修靈鈞臺,別駕吳紹諫曰:”伏惟修城筑臺,蓋是懲既往之事。愚以為恩義未洽于近侍,雖處層樓,適所以疑諸下,徒見不安之意而掉士平易近系托之本意天良,示怯弱之形,乖匡霸之勢。遐方異境窺我之齷齱也,必有乘人之規。嘗愿包養網止役省勞,與下歇息。而更興功動眾,蒼生豈所看于明君哉!”茂曰:”亡兄怛然掉身于物。王公設險,武夫重閉,亦達人之至戒也。且奸臣義士豈不欲盡節義于亡兄哉?直以危機密發,雖有賁育之勇,無所復施。今事未靖,不成以拘系常言,以承平之理責人于迍邅之世。”紹無以對。

  茂雅有志節,能斷年夜事。涼州年夜姓賈摹,寔之妻弟也,勢傾西土。先是,謠曰:”手莫頭,圖涼州。”茂以為信,誘而殺之,于是豪右屏跡,威行涼域。永昌初,茂使將軍韓璞率眾取隴東北安之地,以置秦州。

  太寧三年卒,臨終,執駿手泣曰:”昔吾祖先以孝友見稱。自漢初以來,世執忠順。今雖華夏年夜亂,皇輿播遷,汝當謹守人臣之節,無或掉墜。吾遭擾攘之運,承祖先余德,假攝此州,以全生命,上欲不負晉室,下欲保完蒼生。然官非王命,位由私議,茍以集事,豈榮之哉!氣絕之日,白帢進棺,無以朝服,以彰吾志焉。”年四十八。在位五年。私謚曰成。茂無子,駿嗣位。

  駿字公庭,幼而奇偉。建興四年,封霸城侯。十歲能屬文,出色不羈,而淫縱過度,常夜微行于邑里,國中化之,及統任,年十八。先是,愍帝使人黃門侍郎史淑在姑臧,左長史泛祎、右長史馬謨等諷淑,令拜駿使持節、年夜都督、年夜將軍、涼州牧、領護羌校尉西平公。赦其境內,置擺佈前后四率官,繕南宮。劉曜又使人拜駿涼州牧、涼王。

  時辛晏兵于枹罕,駿宴群僚于閑豫堂。命竇濤等進討辛晏。從事劉慶諫曰:”霸王不以喜怒興師,不以干沒取勝,必須天時人事,然后起也。辛晏父子安忍兇狂,其亡可待,何如以饑年年夜舉,猛冷攻城!昔周武回戈以須亡殷之期,曹公緩袁氏使自斃,何獨殿下以旋兵為恥乎!包養網“駿納之。

  遣參軍王騭聘于劉曜,曜謂之曰:”貴州必欲追蹤竇融,款誠和洽,卿能保之乎?”騭曰:”不克不及。”曜侍中徐邈曰:”君來和同,而云不克不及,何也?”騭曰:”齊桓貫澤之盟,憂心兢兢,諸侯不召自至。葵丘之會,驕而矜誕,叛者九國。趙國之化,常現在日可也,若政教陵遲,尚未能察邇者之變,況鄙州乎!”曜顧謂擺佈曰:”此涼州高士,使乎得人。”禮而遣之。

  太寧元年,駿猶稱建興十二年,駿親耕藉田。尋承元帝崩問,駿年夜臨三日。會有黃龍見于胥次之嘉泉,右長史氾祎言于駿曰:”案建興之年,是少帝始起之號。帝以兇終,理應改易。朝廷越在江南,音問隔絕,宜因龍改號,以章休典。征。”不從。初,駿之立也,姑臧謠曰:”鴻從南來雀不驚,誰謂孤雛尾翅生,高舉六翮鳳皇鳴。”至是而復收河南之地。

  咸和初,駿遣武威太守竇濤、金城太守張閬、武興太守辛巖、揚烈將軍宋輯等率眾東會韓璞,攻討秦州諸郡。曜遣其將劉胤來距,屯于狄道城。韓璞進度沃干嶺。辛巖曰:”我握眾數萬,藉氐羌之銳,宜速戰以滅之,不成以久,久則變生。”璞曰:”自夏末以來,太白犯月,辰星逆行,白虹貫日,皆變之年夜者,不成以輕動。輕動而不捷,為禍更深。吾將久而斃之。且曜與石勒相攻,胤亦不克不及久也。”積七十余日,軍糧竭,遣辛巖督運于金城。胤聞之,年夜悅,謂其將士曰:”韓璞之眾十倍于吾,羌胡皆叛,不為之用。吾糧廩將懸,難以耐久。今虜分兵運糧,可謂天授吾也。若敗辛巖,璞等自潰。彼眾我寡,宜以逝世戰。戰而不捷,當無匹馬得還,宜厲爾戈矛,竭汝智力。”眾咸奮。于是率騎三千,襲巖于沃干嶺,敗之,璞軍遂潰,逝世者二萬余人。面縛歸罪,駿曰:”孤之罪也,將軍何辱!”皆赦之。胤乘勝追奔,濟河,攻下令居,進據振武,河西年夜震。駿遣皇甫該御之,赦其境內。

  會劉曜東討石生,長安空虛。年夜蒐講武,將襲秦雍,理曹郎中索詢諫曰:”曜雖東征,胤猶守本。險阻路遙,為主人甚易,胤若輕騎憑氐羌以距我省,則奔突難測;輟彼東合而逆戰者,則寇我未已。頃年頻出,戎馬生郊,外有饑羸,內資虛耗,豈是殿下子物之謂邪!”駿曰:”每患忠言不獻,面從背違,吾政教缺但是莫我匡者。卿盡辭規諫,深副孤之看也。”以羊酒禮之。

  西域諸國獻汗血馬、火浣布、犎牛、孔雀、巨象及諸珍異二百余品。四域長史李柏請擊叛將趙貞,為貞所敗。議者以柏造謀致敗,請誅之。駿曰:”吾每以漢世宗之殺王恢,不如秦穆之赦孟明。”竟以減逝世論,群心咸悅。駿觀兵新鄉,狩于北野,因討軻沒虜,破之。命令境中曰:”或鯀殛而禹興,芮誅而缺進,唐帝所以殄洪災,晉侯所以成五霸。法令犯逝世罪,期親不得執政。今盡聽之,唯不宜內參宿衛耳。”于是刑清國富,群僚勸駿稱涼王,領秦、涼二州牧,置公卿百官,如魏武、晉文故事。駿曰:”此非人臣所宜言也。敢有言此者,罪在不赦。”然境內皆稱之為王。群僚又請駿立世子,駿不從。中堅將軍宋輯言于駿曰:”禮急儲君者,蓋重宗廟之故。周成、漢昭立于繦褓,誠以國嗣不成曠,儲宮當素定也。昔武王始有國,元王作儲君。建興之初,先王在位,殿下正名統,況今社稷彌崇,圣躬介立,年夜業遂殷,繼貳闕然哉!臣竊以為國有累卵之危,而殿下以為安逾泰山,非所謂也。”駿納之,遂立子重華為世子。

  先是,駿遣傅穎假道于蜀,通表京師。李雄弗許。駿又遣治中從事張淳稱藩于蜀,托以假道焉。雄年夜悅。雄又有憾于南氐楊初,淳因說曰:”南氐無狀,屢為邊害,宜先討百頃,次平上珪。二國并勢,席卷三秦,東清許洛,掃氛燕趙,拯二帝梓宮于平陽,反皇輿于洛邑,此英霸之舉,千載一時。寡君所以遣下臣冒險通誠,不遠萬里者包養網,以陛下義聲遠播,必能愍寡君勤王之志。全國之善一也,惟陛下圖之。”雄怒,偽許之,將覆淳于東峽。蜀人橋贊密以告淳。淳言于雄曰:”寡君使小臣行無跡之地、通百蠻之域、包養萬里表誠者,誠以陛下義矜戮力之臣,能成人之美節故也。若欲殺臣者,當顯于都會,宣示眾目,云涼州不忘舊義,通使瑯邪,為表忠誠,假途于我,主圣臣明,發覺殺之。當令義聲遠著,全國畏威。今盜殺江中,威刑不顯,何足以揚休烈,示全國也!”雄年夜驚曰:”安有此邪!當相放還河右耳。”雄司隸校尉景騫言于雄曰:”張淳壯士,宜留任之。”雄曰:”壯士豈為人留,且可以卿意觀之。”騫謂淳曰:”卿體年夜,暑熱,可且遣下吏,少住須涼。”淳曰:”寡君以皇輿幽辱,梓宮未反,全國之恥未雪,蒼生之命倒懸,故遣淳來,表誠年夜國。所論事重,非下吏能傳。若下吏所了者,則淳本亦不來,雖有火山湯海,無所辭難,豈冷暑之足避哉!”雄曰:”此人矯矯,不成得用也。”厚禮遣之。謂淳曰:”貴主英名蓋世,土險兵盛,何不稱帝,自娛一方?”淳曰:”寡君以乃祖乃父世濟忠良,未能雪天人之年夜恥,解眾庶之倒懸,日昃忘食,常備不懈。以瑯邪中興江東,故萬里翼戴,將成桓文之事,何言自娛邪!”雄有慚色,曰:”我乃祖乃父亦是晉臣,往與六郡避難此都,為聯盟所推,遂有本日。瑯邪若能中興年夜晉于中州者,亦當率眾輔之。”淳還至龍鶴,募兵通表,后皆達京師,朝廷嘉之。

  駿議欲嚴刑峻制,眾咸以為宜。參軍黃斌進曰:”臣未見其可。”駿問其故。斌曰:”夫法制所以經綸邦國,篤俗齊物,既立平易近行,不成洼隆也。若尊者犯令,則法不可矣。”駿屏機改容曰:”夫法唯下行,制無高低。且微黃君,吾不聞過矣。黃君可謂忠之至也。”于坐擢為敦煌太守。駿有計略,于是厲操改節,勤修庶政,總御文武,咸得其用,遠近嘉詠,號曰積賢君。自軌據涼州,屬全國之亂,地點撻伐,軍無寧歲。至駿,境內漸平。又使其將楊宣率眾越流沙,伐龜茲、鄯善,于是西域并降。鄯善王元孟獻女,號曰佳麗,立賓遐觀以處之。焉耆前部、于闐王并遣使貢方物。得玉璽于河,其文曰”執萬國,建無極。”

  時駿盡有隴西之地,士馬強盛,雖稱臣于晉,而不可中興正朔。舞六佾,建豹尾,所置權要府寺擬于王者,而微異其名。又分州西界三郡置沙州,東界六郡置河州。二府權要莫不稱臣。又于姑臧城南筑城,起謙光殿,畫以五色,飾以金玉,窮盡珍巧。殿之四面各起一殿,東曰宜陽青殿,以春三月居之,章服器物皆依方色;南曰朱陽赤殿,夏三月居之;西曰政刑白殿,秋三月居之;北曰玄武黑殿,冬三月居之。其傍皆有直省內官寺署,一同方色。及末年,任所游處,不復依四時而居。

  咸和初,懼為劉曜所逼,使將軍宋輯、魏纂將徙隴東北安人二千余家于姑臧,使聘于李雄,修鄰好。及曜工攻枹罕,護軍包養辛晏垂危,駿使韓璞、辛巖率步騎二萬擊之,戰于臨洮,年夜為曜軍所敗,璞等退走,追至令居,駿遂掉河南之地。初,戊己校尉趙貞不附于駿,至是,駿擊擒之,以其地為高昌郡。及石勒殺劉曜,駿因長安亂,復收河南地,至于狄道,置武衛、石門、候和、漒川、甘松五屯護軍,與勒分境。勒遣使拜駿官爵,駿不受,留其使。后懼勒強,遣使稱臣于勒,兼貢方物,遣其使歸。

  駿境內嘗年夜饑,谷價踴貴,市長譚詳請出倉谷與蒼生,秋收三倍征之。從事陰據諫曰:”昔西門豹宰鄴,積之于人;解扁蒞東封之邑,計三倍。文侯以豹有罪而可賞,扁有功而可罰。今詳欲因人之饑,以要三倍,反裘傷皮,未足喻之。”駿納之。

  初,建興中,敦煌計吏耿訪到長安,既而遇賊,不得反,奔漢中,因東渡江,以太興二年至京都,屢上書,以本州未知中興,宜遣年夜使,乞為鄉導。時連有內難,許而未行。至是,始以訪守治書御史,拜駿鎮西年夜將軍,校尉、刺史、公如故,選東方人隴西賈陵等十二人配之。訪停梁州七年,以驛道欠亨,召還。訪以詔書付賈陵,托為賈客。到長安,不敢進,以咸和八年始達涼州。駿受詔,遣部曲督王豐等報謝,并遣陵歸,上疏稱臣,而不奉正朔,猶稱建興二十一年。九年,復使訪隨豐等赍印板進駿年夜將軍。自是每歲任務不絕。后駿遣參軍麹護上疏曰:

  東西隔塞,逾歷年載,夙承圣德,心系本朝。而江吳寂蔑,余波莫及,雖肆力修涂,聯盟靡恤。奉詔之日,悲喜交并,天恩光被,褒崇輝渥,即以臣為年夜將軍、都督陜西雍秦涼州諸軍事。休寵振赫,萬里懷戴,嘉命顯至,銜感屏營。伏惟陛下天挺岐嶷,堂構晉室,遭家不造,播幸吳楚,宗廟有《黍離》之哀,園陵有殄廢之痛,普天咨嗟,含氣悲傷。臣專命一方,職在斧鉞,遐包養域僻陋,勢極秦隴。勒雄既逝世,人懷歸正,謂季龍、李期之命曾不崇朝,而皆篡繼兇逆,鴟目豐年。東西遼曠,聲援不接,遂使桃蟲鼓翼,四夷喧嘩,向義之徒更思背誕,鉛刀有干將之志,螢燭希日月之光。是以臣前章懇切,欲齊力時討。而陛下雍容江表,坐觀禍敗,懷今朝之安,替四祖之業,馳檄布告,徒設空文,臣所以宵吟荒涼,痛心長路者也。且兆庶離主,漸冉經世,先老消落,后生靡識,忠良受梟懸之罰,群兇貪縱橫之利,懷君戀故,日月告流。雖時有尚義之士,畏逼首領,哀嘆窮廬。臣聞少康中興,由于一旅,光武嗣漢,眾不盈百,祀夏配天,不掉舊物,況以荊揚栗悍,臣州突騎,吞噬遺羯,在于把握哉!愿陛下敷弘臣慮,永念先績,敕司空鑒、征西亮等泛船江沔,使首尾俱至也。

  自后駿遣使多為季龍所獲,不達。后駿又遣護羌參軍陳宇、從事徐虓、華馭等至京師,征西年夜將軍亮上疏言陳宇等冒險遠至,宜蒙銓敘,詔除寓西平相,虓等為縣令。永和元年,以世子重華為五官中郎將、涼州刺史。酒泉太守馬岌上言:”酒泉南山,即昆侖之體也。周穆王見西王母,樂而忘歸,即謂此山。此山有石室玉堂,珠璣鏤飾,煥若神宮。宜立西王母祠,以裨朝廷無疆之福。”駿從之。駿在位二十二年卒,時年四十,私謚曰文公,穆帝追謚曰忠成公。

  重華字泰臨,駿之第二子也。寬和懿重,沈毅少言。父卒,時年十六。以永和二年自稱持節、年夜都督、太尉、護羌校尉、涼州牧、西平公、假涼王,赦其境內。尊其母嚴氏為太王太后,居永訓宮;所生母馬氏為王太后,居永壽宮。輕賦斂,除關稅,省園囿,以恤貧窮。

  遣使奉章于石季龍。季龍使王擢、麻秋、孫伏都等侵寇不輟。金城太守張沖降于秋。于是涼州振動。重華掃境內,使其征南將軍裴恒御之。恒壁于廣武,欲以耐久弊之。牧府相司馬張耽言于重華曰:”臣聞國以兵為強,以將為主。主將者,生死之機,吉兇所系。故燕任樂毅,克平全齊,及任騎劫,喪七十城之地。是以古之明君靡失慎于將相也。今之所要,在于軍師。然議者舉將多推宿舊,未必妙盡精才也。且韓信之舉,非舊名也;穰宜之信,非舊將也;呂蒙之進,非舊勛也;魏延之用,非舊德也。蓋明王之舉,舉無凡人,才之所能,則授以年夜事。今強寇在郊,諸將不進,情面騷動,危機稍逼。主簿謝艾,兼資文武,明識兵略,若授以斧鉞,委以專征,必能折沖御侮包養網,殲殄兇類。”重華召艾,問以討寇方略。艾曰:”昔耿弇不欲以賊遺君父,黃權愿以萬人當寇。乞假臣兵七千,為殿下吞王擢、麻秋等。”重華年夜悅,以艾為中堅將軍,配步騎五千擊秋。引師出振武,夜有二梟鳴于牙中,艾曰:”梟,邀也,六贏得梟者勝。今梟鳴牙中,克敵之兆。”于是進戰,年夜破之,斬首五千級。重華封艾為福祿伯,善待之。諸寵貴惡其賢,共毀譖之,乃出為酒泉太守。

  季龍又令麻秋進陷年夜夏,年夜夏護軍梁式執太守宋晏,以城應秋。秋遣晏以書誘宛戍都尉宋矩。宋矩謂秋曰:”辭父事君,當建功義;功義不立,當守名節。矩終不願主偷生于世。”于是先殺老婆,自刎而逝世。

  是月,有司議遣司兵趙長迎秋西郊。謝艾以《年齡》之義,國有年夜喪,省蒐狩之禮,宜待逾年。別駕從事索遐議曰:”禮,皇帝崩,諸侯薨,末殯,五祀不可,既殯而行之。魯宣三年,天王崩,不廢郊祀。今圣上統承年夜位,百揆惟新,宜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。立秋,萬物將成,殺氣之始,其于王事,杖麾誓眾,釁鼓禮神,所以討逆除暴,勝利濟務,寧宗廟社稷,致全國之福,不成廢也。”重華從之。

  俄而麻秋進攻枹罕,時晉陽太守郎坦以城年夜難守,宜棄外城。武城太守張悛曰:”棄外城則年夜事往矣,不成以動眾心。”寧戎校尉張璩從之,猛攻年夜城。秋率眾八萬,圍塹數重,云梯雹車,地突百道,皆通于內。城中亦應之,殺傷秋眾已數萬。季龍復遣其將劉渾等率步騎二萬會之。郎坦恨言之不從,教軍士李嘉潛與秋通,引賊千余人上城東南隅。璩使宋修、張弘、辛挹、郭普距之,短兵接戰,斬二百余人,賊乃退。璩戮李嘉以徇,燒其攻具。秋退保年夜夏,謂諸將曰:”我用兵于五都之間,攻城略地,往無不捷。及登秦隴,謂有征無戰。豈悟南襲仇池,破軍殺將;筑城長最,匹馬不歸;及攻此城,傷兵挫銳。殆天所贊,非人力也。”季龍聞而嘆曰:”吾以偏師定九州,今以九州之力困于枹罕,真所謂彼有人焉,未可圖也。”

  重華以謝艾為使持節、軍師將軍,率步騎三萬,進軍臨河。秋以三萬眾距之。艾乘軺車,冠白,鳴鼓而行。秋看而怒曰:”艾年少書生,冠服這般,輕我也。”命黑槊龍驤三千人馳擊之。艾擺佈年夜擾。左戰帥李偉勸艾乘馬,艾不從,乃下車踞胡床,指麾處分。賊以為伏兵發也,懼不敢進。張瑁從左南緣河而截其后,秋軍乃退。艾乘勝奔擊,遂年夜敗之,斬秋將杜勛、汲魚,俘斬一萬三級,秋匹馬奔年夜夏。重華論功,以謝艾為太府左長史,進封福祿縣伯,邑五千戶,帛八千匹。

  麻秋又據枹罕,有眾十二萬,進屯河內,遣王擢略地晉興、廣武,越洪池嶺,至于曲柳,姑臧年夜震。重華議欲親出距之,謝艾固諫以為不成。別駕從事索遐進曰:”賊眾甚盛,漸逼京畿。君者,國之鎮也,不成以親動。左長史謝艾,文武兼資,國之方邵,宜委以推轂之任。殿下居中作鎮,授以算略,小賊缺乏平也。”重華納之,于是以艾為使持節、都督征討諸軍事、行衛將軍,遐為軍正將軍,率步騎二萬距之。艾建牙旗,盟將士,有東南風吹旗幟東南指。遐曰:”風為號令,今能令旗指之,天所贊也,破之必矣。”軍次神鳥,王擢與前鋒戰,敗,遁還河南。還討叛虜斯骨真萬余落,破之,斬首千余級,俘擒二千八百,獲牛羊十余萬頭。

  重華自以連破勍敵,頗怠政事,希接賓客。司直索遐諫曰:”殿下承四圣之基,當升平之會,荷當今之任,憂率土之涂炭。宜躬親萬機,開延英乂,夙夜乾乾,勉于庶政。自頃內外囂然,皆云往賊投誠者應即撫慰,而彌日不接。國老朝賢,當虛己引納,詢訪政事,比多經旬積朔,不留心接之。文奏進內,歷月不省,廢替見務,注情于棋弈之間,他從小就和母親一起生活,沒有其他家人或親戚。繾綣擺佈小臣之娛,不存將相遠年夜之謀。至使親臣不言,朝吏杜口,愚臣所以回惶忘寢與食也。今王室如毀,蒼生倒懸,恰是殿下銜膽茹辛厲心之日。深愿垂心朝政,延納婉言,周爰五美,以成六德,捐彼近習,弭塞外聲,修政聽朝,使下觀而化。”重華覽之年夜悅,優文答謝,然不之改也。

  詔遣侍御史俞歸拜重華護羌校尉、涼州刺史、假節。是時石季龍西中郎將王擢屯結隴上,為苻雄所破,奔重華。重華厚寵之,以為征虜將軍、秦州刺史、假節,使張弘、宗悠率步騎萬五千配擢,伐苻健。健遣苻碩御之,戰于龍黎。擢等年夜敗,單騎而還,弘、悠皆沒。重華痛之,素服為戰亡吏士舉哀號慟,各遣吊問其家。復授擢兵,使攻秦州,克之。遣使上疏曰:”季龍自斃,遺燼游魂,取亂侮亡,睹機則發。臣今遣前都鋒督裴恒步騎七萬,遙出隴上,以俟圣朝赫然之威。山東騷擾缺乏厝懷,長安腴膏,宜速平蕩。臣守任西荒,山水悠遠,年夜誓六軍,不及聽受之末;猛將鷹揚,不豫樂成之次,瞻云看日,孤憤義傷,彈劍大方,中情蘊結。”于是康獻皇后詔報,遣使進重華為涼州牧。

  是時御史俞歸至涼州,重華方謀為涼王,不願受詔,使親信人沈猛謂歸曰:”我家主公奕世忠于晉室,而不如鮮卑矣。臺加慕容皝燕王,今甫授州主年夜將軍,何故加勸有功忠義之臣乎!明臺今宜移河右,共勸州主為涼王。年夜夫出使,茍利社稷,專之可也。”歸對曰:”王者之制,異姓不得稱王;九州之而且日子勉強還清,我還能活下去,女兒走了,白髮男可以讓黑髮男傷心一陣子,但我怕我不知道怎麼過日子以後家裡的人,內,重爵不得過公。漢高一時王異姓,尋皆誅滅,蓋權時之宜,非舊藍玉華不想睡,因為她害怕再睜眼的時候,會從夢中驚醒,再也見不到母親慈祥的臉龐和聲音。體也。故王陵曰:’非劉氏而王,全國共伐之。’至于蠻夷,不從此例。年齡時吳楚稱王,而諸侯不以為非者,蓋蠻夷畜之也。假令齊魯稱王,諸侯豈不伐之!故圣上以貴公忠賢,是以爵以上公,位以方伯,鮮卑北狄,豈足為比哉!子掉問也。且吾又聞之,有殊勛絕世者亦有不世之賞,若今便以貴公為王者,設貴公以河右之眾南平巴蜀,東掃趙魏,修復舊都,以迎皇帝,皇帝復以何爵何位可以加賞?幸三思之。”猛具宣歸言,重華遂止。

  重華好與群小游戲,屢出錢帛以賜擺佈。征事索振諫曰:”先王寢不安席,志平全國,故繕甲兵,積資實。年夜業未就,懷恨九泉。殿下遭巨寇于諒闇之中,賴重餌以挫勍敵。今遺燼尚廣,倉帑虛竭,金帛之費,所宜慎之。昔世祖即位,躬親萬機,章奉詣闕,報不終日,故能隆中興之業,定萬世之功。今章奉停滯,動經時月,下情不得上達,哀窮困于囹圄,蓋非明主之事,臣竊未安。”重華善之。

  將受詔,未及而卒,時年二十七。在位包養十一年。私謚曰昭公,后改曰桓公,穆帝賜謚曰敬烈。子耀靈嗣。

  耀靈字元舒。年十歲嗣事,稱年夜司馬、校尉、刺史、西平公。伯父長寧侯祚性傾巧,善承內外,初與重華寵臣趙長、尉緝等結異姓兄弟。長等矯稱重華遺令,以祚為持節、督中外諸軍、撫軍將軍,輔政。長待議以耀靈沖幼,時難未夷,宜立長君。祚先烝重華母馬氏,馬氏遂從緝議,命廢耀靈為涼寧侯而立祚。祚尋使楊秋胡害耀靈于東苑,埋之于沙坑,私謚曰哀公。

  祚字太伯,博學雄武,有政事之才。既立,自稱年夜都督、年夜將軍、涼州牧、涼公。淫暴不道,又通重華妻裴氏,自閣內媵妾及駿、重華未嫁後代,無不暴亂,國人相目,咸賦《墻茨》之詩。

  永和十年。祚納尉緝、趙長等議,僣稱帝位,立宗廟,舞八佾,置百官,下書曰:”昔金行掉馭,蠻夷亂華,胡、羯、氐、羌咸懷竊璽。我武公以神武撥亂,保寧西夏,貢款勤王,旬朔不絕。四祖承光,忠誠彌著。往受晉禪,全國所知,謙沖遜讓,四十年于茲矣。今華夏喪亂,華裔無主,群后僉以九州之看無所依歸,神祇岳瀆罔所憑系,逼孤攝行年夜統,以一四海之心。辭不獲已,勉從群議。待掃穢二京,蕩清周魏,然后迎帝舊都,謝罪天闕,思與兆庶,同茲更始。”改建興四十二年為戰爭元年,赦決死,賜鰥寡帛,加文武爵各一級,追崇曾祖軌為武王,祖寔為昭王,從祖茂為成王,父駿為文王,弟重華為明王。立妻辛氏為皇后,弟天錫為長寧王,子泰和為太子,庭堅為建康王,包養網耀靈弟玄靚為涼武侯。其夜,天有光如車蓋,聲若雷霆,震動城邑。明日,年夜風拔木。災異屢見,而祚兇虐更甚。其尚書馬岌以切諫免官。郎中丁琪又諫曰:”先公累執忠節,遠宗吳會,持盈守謙,五十作載,蒼生所以鵠企西看,四海所以注心年夜涼,皇天垂贊,士庶效逝世者,正以先公平高彭昆,忠逾西伯,萬里通虔,任節不貳故也。能以一州之眾抗崩天之虜,師徒歲起,人不告疲。陛下雖以年夜圣英姿纂戎鴻緒,勛德未高于先公,而行反動之事,臣竊未見其可。華夷所以歸系年夜涼、義兵所以千里響赴者,以陛下為本朝之故。今既自負,人斯高競,一隅之地何故當中國之師!城峻沖生,負乘致寇,惟陛下圖之。”祚年夜怒,斬之于闕下。遣其將和昊率眾伐麗靬戎于南山,年夜敗而還。

  太尉桓溫進關,王擢時鎮隴西,馳使于祚,言溫善用兵,勢在難測。祚既震懼,又慮擢反噬,即召馬岌復位而與之謀。密遣親人刺擢,事覺,不克。祚益懼,年夜聚眾,聲言東征,實欲西保敦煌。會溫還而止。更遣其平東將軍秦州刺史牛霸、司兵張芳率三千人擊擢,破之。擢奔于苻健。其國中蒲月霜降,殺苗稼果實。

  祚宗人張瓘時鎮枹罕,祚惡其強,遣其將易揣、張玲率步騎萬三千以襲之。時張掖人王鸞頗知神道,言于祚曰:”軍出不復還,涼國將有晦氣矣。”祚年夜怒,以鸞妖言沮眾,斬之以徇,三軍乃發。鸞臨刑曰:”我逝世不貳旬日,軍必敗。”時有神降于玄武殿,自稱玄冥,與人交語。祚晝夜祈之,神言與之福利,祚甚信之。祚又遣張掖太守索孚代瓘鎮枹罕,為瓘所殺。玲等濟河未畢,又為瓘兵所破。仍舊單騎奔忙,瓘軍躡之。祚眾震懼。敦煌人宋混與弟澄等聚眾以應瓘。趙長、張璹等懼罪,進閣呼重華母馬氏出殿,拜耀靈庶弟玄靚為主。揣等率眾進殿伐長,殺之。瓘弟琚及子嵩募數百市人,揚聲言:”張祚無道,我兄年夜軍已到城東,敢有舉手者誅三族。”祚眾披垂。琚、嵩率眾進城,祚按劍殿上,大喊,令擺佈逝世戰。祚既掉眾心,莫有斗志,于是被殺。梟其首,宣示內外,暴尸道左,國內咸稱萬歲。祚篡立三年而亡。

  玄靚字元安。既立,自號年夜都督、年夜將軍、校尉、涼州牧、西平公,赦其國內,廢戰爭之號,復稱建興四十三年。誅祚二子,以張瓘為衛將軍,領兵萬人,行年夜將軍事,改易僚屬。

  有隴西人李儼,誅年夜姓彭姚,自立于隴右,奉中興年號,蒼生悅之。玄靚遣牛霸率眾討之,未達,而西平人衛綝又據郡叛。霸眾潰,單騎而還。瓘先欲征綝、以兄珪在綝中為疑,綝亦以弟在瓘中,故彼我經包養年不相伐。西平人郭勛解地理,不應州郡之命,綝禮聘之。勛曰:”張氏應衰,衛氏當興,豈得以一頭。”弟而滅一門,宜速伐瓘。”綝將從之。瓘遣弟琚領年夜眾征綝敗之。西平田旋要酒泉太守馬基背瓘應綝,旋謂基曰:”綝擊其東,我等絕其西,不六旬,全國可定,斯閉口捕舌也。”基許之。瓘遣司馬張姚、王國將二千人伐基,敗之,斬基、旋二人之首,傳姑臧。

  瓘兄弟強盛,負其勛力,有篡立之謀。輔國宋混與弟澄共討瓘,盡夷其屬,玄靚以混為都督中外諸軍事、車騎年夜將軍、假節,輔政。混卒,又以澄代之。玄靚右司馬張邕惡澄專擅,殺之。遂滅宋氏,玄靚乃以邕為中護軍,叔父天錫為中領軍,共輔政。

  邕自以功年夜,驕矜淫縱,又通馬氏,樹黨專權。國人患之。天錫腹心郭增、劉肅二人,并年十八九,因寢,謂天錫曰:”全國事欲未靜。”天錫曰:”何謂也?”二人曰:”今護軍收支,有似長寧。”天錫年夜驚曰:”我早疑之,未敢出口。計當云何?”肅曰:”政當速除之耳。”天錫曰:”安得其人?”肅曰:”肅便是包養網也。”天錫曰:”汝年少,更求可與謀者。”肅曰:”趙白駒及肅二人足以辦之矣。”于是天錫從兵四百人,與邕俱進朝,肅與白駒剔刀鞘出刃,從天錫進。值邕于門下,肅斫之不中,白駒繼之,又不克,二人與天錫俱進禁中。邕得逸走,因率甲士三百余人反撲禁門。天錫上屋大喊,謂將士曰:”張邕兇逆,所行無道,諸宋何罪,盡誅滅之?傾覆國家,肆亂社稷。我不吝逝世,實懼祖先廢祀,事不獲已故耳。我家門戶事,而將士豈可以干戈見向!今之所取,邕身罷了。六合有靈,吾不食言。”邕眾聞之,悉散走,邕以劍自刎而逝世。于是包養網悉誅邕黨。

  玄靚年既幼沖,性又仁包養弱,天錫既克邕,專掌朝政,改建興四十九年,奉升平之號。興寧元年,駿妻馬氏卒,玄靚以其庶母郭氏為太妃。郭氏以天錫專政,與年夜臣張欽等謀討之。事泄,欽等伏誅。是歲,天錫率眾進禁門,潛害玄靚,宣言暴薨,時年十四。在位九年。私謚曰沖公,孝武帝賜謚曰敬悼公。

  天錫字純嘏,駿少子也,奶名獨活。初字公純嘏,進朝,人笑其三字,因自改焉。玄靚逝世,國人立之,自號年夜將軍、校尉、涼州牧、西平公。遣司馬綸騫奉章請命,并送御史俞歸還京都。太和初,詔以天錫為年夜將軍、年夜都督、督隴右關中諸軍事、護羌校尉、涼州刺史、西平公。

  天錫數宴園池,政事頗廢。蕩難將軍、校書祭酒索商上疏極諫,天錫答曰:”吾非好行,行有得也。觀朝榮,則敬才秀之士;玩芝蘭,則愛德性之臣;睹松竹,則思貞操之賢;臨清流,則貴廉潔之行;覽蔓草,則賤貪穢之吏;逢飚風,則惡兇狡之徒。若引而申之,觸類而長之,庶無遺漏矣。”

  羌廉岐自稱益州刺史,率略陽四千家背苻堅就李儼。天錫自往討之,以別駕楊遹為監前鋒軍事、前將軍,趣金城。晉興相常據為使持節、征東將軍,向左南,游擊將軍張統出白土,天錫自率三萬人次倉松,伐儼。儼年夜敗,進城猛攻,遣子純求救于苻堅。堅使其將王猛救之。天錫敗績,逝世者十二三,天錫乃還。立子年夜懷為世子。

  自天錫之嗣事也,連年地動山崩,水泉涌出,柳化為松,火生泥中。而天錫荒于聲色,不恤政事。初,安寧梁景、敦煌劉肅并以門胄,總角與天錫友昵。張邕之誅,肅、景有勛,天錫深德之賜姓張氏,又改其字,以為己子。天錫諸子皆以年夜為字,故包養網景曰年夜奕,肅曰年夜誠。廢年夜懷為高昌公,更立嬖子年夜豫為世子,景、肅等俱參政事。情面怨懼,從弟從事中郎憲切諫,不納。

  時苻堅強盛,每攻之,兵無寧歲。天賜甚懼,乃立壇刑牲,率典軍將軍張寧、中堅將軍馬芮等,遙與晉三公盟誓,獻書年夜司馬桓溫,克六年夏誓同年夜舉。遣從事中郎韓博、奮節將軍康妙奉表,并送盟文。博有談鋒,溫甚稱之。嘗年夜會,溫使司馬刁彝嘲之,彝謂博曰:”君是韓盧后邪?”博曰:”卿是韓盧后。”溫笑曰:”刁以君姓韓,故相問焉。他自姓刁,那得韓盧后邪!”博曰:”明公脫未之思,短尾者則為刁也。”一坐推嘆焉。

  太元元年,苻堅遣其將茍萇、毛當、梁熙、姚萇來寇,渡石城津。天錫集議,中錄事席仂曰:”先公既有故事,徐思后變,此孫仲謀屈伸之略也。”眾以仂為老怯,咸曰:”龍驤將軍馬達,精兵萬人距之,必不敢進。”廣武太守辛章保城猛攻。章與晉興相彭知正、西平相趙疑謀曰:”馬達出于行陣,必不為用,則秦軍深刻。吾相與率三郡精卒,斷其糧運,決一朝命矣。”征東常據亦欲先擊姚萇,須天錫命。天錫率萬人頓金昌城。馬達萬人逆萇等,因請降,兵人散走。常據、席仂皆戰逝世。司兵趙充哲與萇苦戰,又逝世。中衛將軍史景亦沒于陣。天錫年夜懼,出城自戰,城內又反。天錫窘逼,降于萇等。初,天錫所居安昌門及平章殿無故而崩,十日而國亡。即位凡十三年。自軌為涼州,至天錫,凡九世,七十六年矣。苻堅先為天錫起宅,至,以為尚書,封歸義侯。

  堅年夜敗于淮肥時,天錫為苻融征南司馬,于陣歸國。詔曰:”昔孟明不替,終顯厥功,豈以一眚而廢才用!其以天錫為散騎常侍、左員外。”又詔曰:”故太尉、西平公你為什麼要嫁給他?其實,除了她對父母說的三個理由之外,還有第四個決定性的理由伊森她沒說。張軌著德遐域,世襲前勞。強兵縱害,遂至淪陷。散騎常侍天錫拔跡登朝,先祀淪替,用增矜慨,可復天錫西平郡公爵。”俄拜金紫光祿年夜夫。

  天錫少有文才,流譽遠近。及歸朝,甚被恩遇。朝士以其國破身虜,多共毀之。會稽霸道子嘗問其西土所出,天錫應聲曰:”桑葚甜甘,鴟鸮革響,乳酪養性,人無妒心。”后形神昏喪,雖處各位,不復被齒遇。隆安中,會稽世子元顯用事,常延致之,以為戲弄。以其家貧,拜廬江太守,本官如故。桓玄時,欲招懷四遠,乃用天錫為護羌校尉、涼州刺史。尋卒,年六十一。追贈金紫光祿年夜夫。

  史臣曰:長河外區,流沙作紀,玉關懸險,金城負固,有苗攸竄,帝舜投而不羈;渠搜是居,年夜禹即而方敘。世逢多難,嬰五郡以誰何;時遇兵兇,阻三邊而高視。雖非久安之地,足為茍全之所乎!周公保之而建功,士彥擁之布延世。摯虞觀象,記洪災之不流;侯瑾覘泉,知霸者之斯在。匪唯地勢,抑亦有天道歙!茂、駿、重華資忠踵武,崎嶇僻陋,無忘本朝,故能西控諸戎,東攘大奸,綰累葉之珪組,賦絕域之琛賨,振曜遐荒,良由杖順之效矣。祚以卑孽,陰傾冢嗣,播有茨于彤管,擬宸居于黑山,丁琪以切諫遇誅夷,王鸞以讜言嬰顯戮,境內云據,仇其竊名,卒致梟懸,天然之理也。純嘏微弱,竟亡其眾。奉身魏闕,齒跡朝流,再襲銀黃,祖德之延慶矣。

  贊曰:三象構氛,九土瓜分。鼎遷江介,地絕河濆。歸誠晉室,美矣張君。內撫遺黎,外攘逋寇。世既綿遠,國亦完富。杖順為基,蓋天所佑。

  《晉書》 唐·房玄齡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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